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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修舊如故”的工藝要求下，一座百年名園正拂去歷史的風霜緩步而來。拍攝：張呈君 剪輯：彭友琦(03:36)

站在上海張園西區(qū)的廣場上，仰望著環(huán)繞于門墻的水刷石雕飾，從事建筑保護工作的周祺感嘆于百年前工匠的精湛手藝。

張園建筑上精致的紋飾。本文圖片均為澎湃**記者 張呈君 鞏漢語 圖

作為曾經(jīng)的“海上第一名園”，張園的精美藏于無數(shù)可觀的細部。清水紅磚填的是“元灰縫”，工藝考究，45度的倒角考驗分毫間的細致；門頭上鏤空的花石裝飾，即使當下流行的3D打印技術(shù)也很難復刻，古時泥工卻雕琢得精巧復雜；高大的水泥石柱只添了些許歲月的斑駁，歷經(jīng)百年卻依舊昂然挺立。

如今，百年已過，如何再現(xiàn)張園盛時風貌？2021年9月，張園啟動保護性修繕工程。一年后的當下，張園西區(qū)的17幢歷史建筑已修繕完畢，即將向公眾開放。在“修舊如故”的工藝要求下，一座百年名園正拂去歷史的風霜緩步而來。

秋日探園

修繕后的張園會是什么模樣？上海靜安建筑裝飾公司保護建筑事業(yè)部經(jīng)理周祺頗為自信地描述，漫步其中，能感受到鼎盛時期的張園圖景。

10月21日，澎湃**記者探訪即將開放的上海張園，圖為威海路張園一出入口。

10月下旬，從靜安區(qū)威海路的張園入口進入，走過長達幾十米的花墻，便來到張園內(nèi)部。澎湃**（www.thepaper.cn）記者現(xiàn)場看到，規(guī)模化的石庫門建筑仍保留著舊時的里弄結(jié)構(gòu)，但已全然不見往日的局促與破敗。沿東邊一條長長的街巷往里走，途中可見一排排木制窗框鑲嵌在清水紅墻之上，木材厚實、雕飾精美。也有石制的門頭鐫刻著花紋與里弄名稱，無不整齊勻稱地沿街排布。視線由近及遠，老上海的海派風情在此橫縱呈現(xiàn)，精彩異常。

“張園77號”建筑是園內(nèi)受保護等級最高的建筑，達到二類。

在整片石庫門建筑群中，“張園77號”算是拔得頭籌，是園內(nèi)受保護等級最高的建筑。在東街近尾端處停步，拐進一座綠墻拱門，在寬闊的廣場一側(cè)，“77號”建筑已屹立百年。

此刻的周祺站在廣場上，手指著腳下的兩塊地磚——這是他曾經(jīng)在公司的工位，后來張園規(guī)劃時因違建而拆除。而他工位的對面就是“77號”——三層磚木結(jié)構(gòu)、面積超2000平方米，是上海第五批優(yōu)秀歷史建筑，也是此次修繕中最復雜的存在，因為幾乎不允許在結(jié)構(gòu)和外觀上有所變動。

一眼望去，最直觀的是撐起77號建筑的九根水泥長柱，遠看磅礴大氣，近看則藏著修舊如故的巧思。記者注意到，柱體沒用外漆加飾，保留著原本的水泥灰色，柱子表面遍布劃痕，其上的許多漢字隱約可見。周祺告訴記者，這是他們有意為之，“在整體確保柱體安全堅固的情況下，選擇最大程度保留原本的風貌，只進行簡單的加固工作、填補一些裂痕。”

周祺說：“這些劃痕都是歷史的痕跡，它是突兀的，也是真實的，我們想保留這樣真實的斑駁感。”

柱子上方的石刻也很講究，周祺指著二層一排泥紙筋灰塑制成的花束雕刻說，其中運用百年前能工巧匠的鏤空技術(shù)，現(xiàn)在的3D打印技術(shù)很難媲美。“有的雕刻有所損壞，就讓技術(shù)熟練的老工匠一點點比對，一個不行就換另一個，要求還原度必須到95%以上。”周祺感慨，“現(xiàn)在年輕人不愿意做這行，不少老工匠的手藝幾乎快失傳了。”

“本著還原歷史原貌的目標，張園的修繕與恢復主要還是運用傳統(tǒng)手工藝。”周祺表示，“雖然現(xiàn)在許多技藝都被機械替代，但還是有很多地方，特別是歷史建筑修繕領(lǐng)域，需要這些手工藝。”

修舊如故

張園的修繕從2021年9月正式開始，原計劃2022年7月初完成西區(qū)項目，因為**關(guān)系，向后順延2個月，到2022年的9月底正式完成。周祺回憶，張園修繕最火熱的時候，有超過千余名工人同時在園區(qū)趕工。

“時間緊，但快工也要出細活。”周祺告訴記者，最具石庫門建筑特色的灰瓦紅墻，需要一分一毫地“計較”。修繕翻新時，僅紅磚就有多個標準，需要一塊一塊地評定。根據(jù)風化與破損程度，施工方采用“修補、掏砌、補砌”等工藝進行修復：如果破損在2毫米以內(nèi)，要保留“滄桑感”，不過多修補；2毫米到2厘米的破損則用特制的磚粉修補；超過2公分則需整塊替換……“都是靠工匠的雙手一個一個手工制作、修粉上去的。”周祺說。

不僅如此，由于不少灰瓦紅墻破損程度較大，為了保證建筑的“原汁原味”，施工方曾反復前往金山老工廠，搜集真正的老瓦老磚，以期真正還原歷史原貌。

“張園77號”建筑的拼花地坪，一比一還原，工藝復雜考究。

除清水外墻，各式的拼花地坪也是修繕的重點與難點。以77號建筑為例，最費工藝就是門前的拼花地坪。因為張園西區(qū)整體要打樁進行結(jié)構(gòu)脫換，原本的拼花需要被一塊塊鑿除后，再重新拼貼。“但原本的面貌不能變，包括每一塊地磚的位置。”周祺告訴記者，現(xiàn)在腳下的每一塊地磚都寫著編號，拼貼時就像在拼一塊巨大的拼圖。“如果遇到損壞、缺角等情況的，我們會拍照留檔并進行定制加工。”周祺說，施工方打造過六七版樣板，才選出顏色最接近、還原度最高的地磚。

張園41號建筑的地坪也是如此“講究”。這是一處高大聳立的水刷石建筑，鋪設(shè)的是馬賽克地磚，“一片還沒有一個指甲蓋大”，工人需要“躡手躡腳”地拼貼，才呈現(xiàn)出如今的橫平豎直、弧線流暢的馬賽克地坪。

周祺介紹，張園的修繕特色主要圍繞“在保護中推進城市更新、在城市更新中更好保護，注重歷史建筑保護與文脈延續(xù)，用文化引領(lǐng)更新，再造石庫門里弄的活力”的主題，突出利用傳統(tǒng)工藝與材料，達到修舊如故的特點。

“我們采取‘一幢一檔案’的修繕保護策略，檔案最多的單幢有500多頁。”周祺說，從業(yè)這么多年，他們像是修老房子的醫(yī)生，尋醫(yī)問診馬虎不得，“所以有的時候不走捷徑才是捷徑，一步一個腳印，去做好歷史建筑的守護人這樣一個角色。”

名園回歸

為什么上海的張園受到如此重視？它是上海現(xiàn)存規(guī)模最大、保存最完整、建筑風格最豐富的石庫門建筑群，作為上海首個保護性征收的城市更新項目，受到全社會的高度關(guān)注。

張園里的里弄結(jié)構(gòu)保留，石庫門風格彰顯海派特色。

同時，這個位于鬧市區(qū)的上海弄堂，曾有“海上第一名園”之稱，是南京西路風貌保護區(qū)的核心區(qū)域，留存著濃郁的近代上海弄堂風貌。張園的發(fā)端可追溯至百年前，其作為“近代**第一公共空間”，是新式公共文化的誕生之地，許多“第一次”發(fā)生在這里：滬上第一盞電燈、第一輛自行車、第一個室外照相館都在此亮相。

周祺介紹，張園一共有43幢房屋，174個門牌號，2053個房間，以威海路590弄主弄為界，西區(qū)17幢，東區(qū)26幢。目前西區(qū)已經(jīng)基本全部完成，東區(qū)還未開始動工，處于保護、看護階段。

預計今年11月底開放的張園西區(qū)，將釋放更大的商業(yè)活力。上海靜安置業(yè)集團張園項目負責人馬林告訴記者，目前已與十余家品牌達成合作協(xié)議，三大奢侈品集團也將入駐。張園整體上也將劃分為四個片區(qū)，分別承擔文化、商業(yè)、辦公、居住等不同功能。

如今，站在高處遠眺，張園的風貌盡收眼底，落地長窗搭配柳桉木門框，水刷石樓宇敘述巴洛克折衷主義風格……可以想象，未來的張園，傳統(tǒng)海派文化與國際時尚文化相融合，文商旅聯(lián)動發(fā)展，盛時風貌回歸，值得人們有更多期待。

拓展知識：

2021年百年慶典日程安排

清華大學百年校慶時間是2011年4月29日 活動可能有校友聚會，還有開放一些實驗室什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