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的標題是《古人那么風雅,除了人,花鳥草木,亭臺樓閣,都有好聽的名字》來源于:由作者:陳建析采編而成,主要講述了轉自 當年庾郎年最少
古人那么風雅,除了人,花鳥草木,亭臺樓閣,樁樁件件,都有好聽的名
轉自 當年庾郎年最少
古人那么風雅,除了人,花鳥草木,亭臺樓閣,樁樁件件,都有好聽的名字。
我們的山,叫昆侖,太行,終南,首陽,西王母住在玉山,舜帝葬在九疑山。暴脾氣的共工一頭撞上去的是 不周山,不周者,不完整也。也許是暗示人間不完美。山海經中有座鳥危山,連鳥都覺得危險,可見其險峻,正如李白說的“黃鶴之飛尚不得過,猿猱欲度愁攀援”。
滄州是隱居之所,此生誰料,心在天山,身老滄洲;我們的理想國叫桃花源,芳草鮮美,落英繽紛;漢朝的宮殿叫未央,霞散綺,月沉鉤,簾卷未央樓;劉邦擒韓信的地方,叫云夢澤,孤竹是史記中一個小國,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齊就是孤竹國的王子,瞿塘峽的巖石叫“滟澦堆”,因為巨浪砸在巖石上水花四濺,猶如美女頭上云鬟霧鬢。李白道,十六君遠行,瞿塘滟預堆。
古代,淺而湍急的河流不能通舟船,只能以皮筏代之,古人以為水羸弱不堪負重,因此這樣的水叫“弱水”。蘇軾曰“蓬萊不可到,弱水三萬里”,賈寶玉說“任憑弱水三千,我只取一瓢飲”。
我們的風叫扶搖,河神叫馮夷(或冰夷),風神叫飛廉,火神叫祝融,月神的司機叫望舒。
楚風巫韻,屈原在九歌中祭祀的最高神祇叫東皇太一,東方是日出之地,皇是煌的本字,為輝煌高大之相,太即大,一為萬物之首,聽名字,就知道貴無可貴;云神叫云中君,湘水男神叫湘君,命運之神叫大司命;我最喜歡的是山鬼,大概她不是主神,故只能稱“鬼”,正因為少了一份正**嚴,身披薜荔青蘿,乘著赤豹拉的香車,身后還跟著一只大貍貓,美目含情開口微笑的山中女妖,讓人過目不忘。我曾經突發奇想,山鬼可不可以做人猿泰山的女朋友呢。(若有人兮山之阿,被薜荔兮帶女蘿。既含睇兮又宜笑,子慕予兮善窈窕。乘赤豹兮從文貍,辛夷車兮結桂旗。)
屈原偏愛的香草,不僅芳香宜人,還有美好的名字,像是:江離,木蘭,薜荔,留夷,揭車,白芷,宿莽,杜衡…大概只有內外俱佳,紛缊宜修的美物,才配得上汨羅江中那顆被祭奠千年的忠魂。
北斗七星中有天璣,天璇,玉衡,金星叫太白,火星叫螢惑,黎明出現在東方的是啟明星,夜晚出現在西方的是長庚星。
我們的酒叫屠蘇,扶頭,易醉扶頭酒,難逢敵手棋。據載,唐朝以“春”名酒者不少,比如富水春,若下春,所以**在當時的語境中是沽酒之意,比如玉壺**,指的是用雅潔的酒器裝酒,要表現的是雅人深致,和梁山好漢那種“切五斤肉,酒只管篩來”的趣味剛好相反。
我們的琴叫繞梁,綠綺,龍吟,焦尾,九霄環佩。蜀僧抱綠綺,西下峨眉峰。為我一揮手,如聽萬壑松。
琴曲名中最美的我以為是廣陵散,風入松,松月生夜涼,風泉滿清聽。
我們傳統書畫題材有瀟湘八景,分別是:瀟湘夜雨,平沙落雁,煙寺晚鐘,山市晴嵐,江天暮雪,遠浦歸帆,洞庭秋月,漁村夕照。每個題目,都引發無限美感。
刀劍雖兇器,其名卻銷魂。含光,承影,宵練,干將,莫邪,龍泉,太阿,都是名劍,我最喜歡的是紫電青霜。關羽使一把青龍偃月刀,又名冷艷鋸。相形之下,法國大革命時的斷頭機叫“吉洛汀女士”,毫無想象力。
二郎神的狗,叫哮天犬。騏驥驊騮,都是良馬。項羽烏騅,呂布赤兔,劉備的盧,唐太宗李世民六匹神駿,陪伴他開疆拓土,做成浮雕石刻,稱“昭陵六駿”(兩件流落海外)。它們叫卷毛騧,白蹄烏,什伐赤,特勒膘,青騅,颯露紫。
但最好聽的還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座駕——照夜白。它一定通體瑩白放光,把黑夜都照亮了。
古代女性發髻上的一種飾品叫步搖,云鬢花顏金步搖,芙蓉帳暖度春宵。
孔老師說“繪事后素”,暗示了**人對潔白,明朗,質樸之物的喜愛,女性白皙的雙手叫素手,纖纖擢素手,札札弄機杼;有一種素顏叫卻嫌脂粉污顏色;有一種人生態度叫素心,素風,我心素已閑,清川澹如此,天命無怨色,人生有素風。
蘇軾修建超然臺,取的是老子的話“雖有榮觀,燕處超然”(雖然有繁華的生活,但不沉溺其中)。我是蘇粉,便給自己的家取名“超然居”,假裝好有文化的樣子。
蘇州有座百年大宅,以藏珍貴書畫著稱,名曰“過云樓”,富貴風流,過眼云煙;現代有座私人博物館取名觀復,致虛極守靜篤,萬物并作,吾以觀復;蘇州園林中,我以為滄浪亭最好聽,滄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纓,滄浪之水濁兮,可以濯吾足;
我們的毒藥叫鶴頂紅,鶴,有著優美的形狀,紅是奪目的色彩,兩者和毒藥放在一起,使“**亡”的丑陋有了審美意味。
丑女叫無鹽。無鹽即寡淡無味,清湯寡水。女人無味又無趣,縱然好皮囊,也不妨稱為丑女。就像**作家亦舒評價李嘉欣,說她“美則美矣,卻無靈魂”。
廁所本是藏污納穢之地,西游記中稱之為“五谷輪回之所”,令人莞爾。
通往陰間的橋叫奈何橋。讓我想起楚霸王自刎烏江時的喟嘆,時不利兮騅不逝。騅不逝兮可奈何,虞兮虞兮奈若何。
此外,還有別稱,代稱,雅稱。
風箏又叫紙鳶,螞蟻叫玄駒,尺素指書信,螢火蟲又叫照夜清,蝗蟲聽上去就像大反派,在詩經里,它叫螽斯,卻是多子多福的象征,螽斯羽,詵詵兮。宜爾子孫,振振兮;牽牛花,名字土了點,改為朝顏,美得傷感,因為青春只在一夕一朝之間;金銀花,俗了點,改為忍冬,一下子就有了風骨。
我的家鄉話里,“茄子”讀作落蘇,后來才知道是古音余韻,無端又聯想到秦太子扶蘇。
夕陽籠罩遠山的顏色叫做暮山紫,黎明時天空的色澤叫東方既白,黑夜被火把照亮,色澤黑里透紅,叫玄顏,懸火延起兮,玄顏烝。
賈府中一種紡織品,若做了窗紗,遠看好似煙霧繚繞,故名為軟煙羅。它共有四種顏色,其中一個是“雨過天晴”色。這倒也并非賈母原創,據說宋徽宗當年把在夢中所見的“雨過天晴云**”作為制瓷的色標,不知多少工人被難倒,怪不得他要**。所幸今天故宮,藏著一件宋汝窯天青釉弦紋樽,在幽暗的歷史深處,散發著形而上的光澤,讓千年后的我們,可以看到那種夢幻一樣的色彩。國外有“克萊因藍”,是以藝術家名字命名的,如果據此把“雨過天青色”改成“”宋徽宗綠”,那么在東方美學看來,顯然意境全無,太缺乏對生命的感受力。
我們何以自稱“**人”?天處乎上,地處乎下,居天地之中者曰**。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驚艷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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